【城市筆記之奧斯陸】：模范生的創意和叛逆

如果荷包不是特別足，在北歐旅行是件既舒適又痛苦的事情，舒適是因為旅游設施齊全，城市便利，安全指數高；痛苦則是該地區是全世界物價水平最高的地方，掙著中國的薪水，買著北歐的單，這種心疼不言而喻。所以我只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這個地區的旅行，于是來到了最后一站——挪威奧斯陸。

［北歐的挪威，壕中的富豪］

北歐有五個國家，自東向西分別是芬蘭、瑞典、挪威、丹麥和冰島，此番旅行集中在斯堪的納維亞半島，芬蘭、瑞典、挪威三個，有趣的是這三個國家無論是人口面積、國土形狀、發展水平和人文氣質，都是半斤八兩，所以國家之間常常搞混。若不是到此旅行，也許再過十年我也分不清楚赫爾辛基、斯德歌爾摩和奧斯陸誰是誰是首都。

北歐國家氣質是如此相符，以至于人們常常談到這些國家時常常以北歐相稱，而非具體的國家，比如設計，東亞的中日韓三國皆崇尚儒學理念，但從中發展出具有各自辨識度的設計風格，而要在北歐區分出芬蘭設計、瑞典設計或是挪威設計，那是相當困難的事情，大家各出一力，整體推出，然而成就了“北歐設計”的美名。

在經濟發展上，三國也是嘗嘗抱團占據各類排行榜前列，人均GDP、人類發展指數、文明指數之類的指標每個都是當仁不讓。至于哪個國家更有錢，差之毫厘，通過旅行是沒法體會的，就連當地人也有不同看法。

比如說我從芬蘭坐船入境瑞典時，邊檢大媽問我待幾天，我說也就兩天吧。大媽問就這么短啊？我調侃道誰讓你們這么貴呢！大媽一本正經地回答芬蘭比瑞典還貴呢！乍一看，芬蘭的經濟要比瑞典好一些，不過前兩天我看了一張全球人均收入的地圖，地圖上清楚地標注了挪威好于瑞典好于芬蘭，數據通常不會出錯，如果查詢人均gdp排行榜，位于榜單前列的這幾個北歐國家的排序也是這樣。

我是有困惑的，明明作為北歐霸主，瑞典在服裝、重工、汽車、通信等各領域是處處開花，怎么就比不上挪威呢？旅館老板瞇著眼睛笑著告訴我：“誰讓咱們石油多呢？”上網一查，挪威果然具備土豪屬性——石油。挪威在北海有著大量高質量油田，是除了中東地區以外人均原油、天然氣產量世界第一的國家。靠海吃海，靠油吃油，坐擁“黑色黃金”的挪威，有四分之一的GDP來自于石油工業，所以人均全球第四、歐洲第二的高收入也就不奇怪了。

挪威所謂“人均”恐怕是最接近字面意思的“人均”了，這個高福利國家采取平等主義的價值觀，所以藍領工人與企業高管的收入差距本來就不大，再通過稅收調節調節，大家過的日子都差不多，于是“屌絲”和“高富帥”都成了稀有人群。

［別趣的奧斯陸墻體涂鴉］

我驚訝于在奧斯陸可以看到如此多精美的涂鴉和墻畫。畢竟北歐人是內斂的，在不喝酒的情況下，他們很少激烈的表達自己情緒，也許是更習慣壓抑所以自殺率歷來偏高。而奧斯陸街頭的涂鴉讓我看到了挪威人的另一面。

如果說南歐巷子里的涂鴉是不羈青年的靈感迸發，西歐街頭的涂鴉是藝術家的創意表達，那么北歐房屋上的墻畫就是畫家們一板一眼的創作，他就像一個白領在公園打架，得打前恭敬作揖、然后比劃一套葉問的手式，方才動手。這種情緒下的涂鴉缺乏四射的激情，筆觸充滿匠氣，但是勝在繪畫功底扎實，待到作品完成去看，便會覺得一件街頭藝術品誕生了。

作為自由主義者，創意的涂鴉之作一直是我掃街最愛，尤其是在北歐，一板一眼的素色簡約街區中，涂鴉映照的視覺效果更為突出。如果在網上投票選出最佳的涂鴉之地，北歐或許是藝術家們的理想之選，這幫喜歡表達叛逆的家伙很喜歡在一本正經的建筑上表達自己。（說個題外話，如果中國也是候選之一，恐怕位列評選倒數，發達的廣告業已經導致國內樓宇的空白位置被戶外廣告所填滿，難有涂鴉的空間。當然，這還沒有考慮城管的因素。具有社會主義特色的涂鴉應該是全面部署、專家指導、方向正確的藝術創作。）

北歐人終究缺少一顆燃燒的心，奧斯陸的涂鴉、墻畫缺少一些反叛精神，那些造型不一的墻體更似藝術家們作畫的一張紙。好在生活即藝術，在不經意間的路口遇上別趣的涂鴉，還是讓我充滿拍照的欲望。

［遲到的挪威文化地標］

作為維京海盜的后代，挪威人的歷史多半與斯堪的納維亞的海岸線聯系在一起，他們醉心貿易和海上征途，而無心創造流傳青史的文化建筑。當我們想起挪威，談起奧斯陸，腦海中甚至無法勾勒出一個具象。進入21世紀，挪威人決定開始發力，他們祭出了一個大殺器——奧斯陸歌劇院。

在關于“奧斯陸”的窮游錦囊中，奧斯陸歌劇院位列必去景點第一位。不是皇宮，不是教堂，是一座歌劇院？這倒是讓我好奇。所以當我走出奧斯陸火車站，我便滿懷期待地奔向一公里之外的歌劇院。

我慶幸自己在此之前從未看過奧斯陸歌劇院的照片，所以當我看到一座從峽灣中拔地而起的“冰川”，同是確認這里便是歌劇院位置時，倒吸一口涼氣——原來唱歌演戲的地方還可以建成這樣。

奧斯陸歌劇院距今尚不到十年，已經時挪威的文化地標。你可以看出過往挪威文件建筑的貧瘠以及奧斯陸歌劇院有多出色。站在與歌劇院隔河相望的走道上，眼看著大理石地毯從奧斯陸峽灣水面下涌出來，延伸到斜坡狀的石制屋頂。整座建筑就像是鑲嵌在海上，與大自然完美融合在一起。有趣的事，它沒有明確的樓層，也沒有樓梯，沿著斜坡就能走到劇院頂部，在這里可以飽覽奧斯陸市中心。

挪威人足足掏了近八億美金來打造他們心中的文化圣殿，巨額的支出顯然是值得的，2008年世界建筑節上，奧斯陸贏得了文化類大獎，從此享譽全球。

恭喜挪威人，地標有了。